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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山海无涯

第一章 山海无涯

一个没有来生,与未来的人,却偏偏来到了这个世界,吃到了所有的苦,不知甜的滋味,问君能有几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。春去秋来草自生,来到开春百花杀,春去秋来,时光荏苒,岁月如梭,转眼间一个从草丛中捡来小孩,长大了。他叫草生,大名白草生,一个小学穿了六年草鞋垫子的人,无论春夏秋冬,冬天破棉袄,夏天草鞋垫子,小黑帽,裤子上全是补丁。土与潮流的极致碰撞。磕磕绊绊到了中学,也是这一天收养他们的爷爷去世了,走的时候,拉住草生的手,他的手布满了老茧,却无力,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了,他真的尽力了请你不要埋怨他,剩下的就真的只能靠你了。草生看见爷爷的手慢慢变得无力,他知道他走了,他只是紧了紧他的手,没有说话,面色很是平静,狭小的房间内白色的老式蜡烛忽明忽暗,在墙角处站了一个瘦弱的人影,她没有来到床边,静静的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鞋,一双老旧的花谢,上面有很多花,油牡丹,很红很喜庆,跟今天不是很搭,但也没办法,另一双已经洗了,没别的了,鞋子很大,毕竟是捡来的,草生捡的,在桥洞子底下,凭本事捡的。草生出去了,去叫人,明天一早入土为安,逝者已逝,生者坚强,

屋子里只剩一个人了,她走到床边伸着头望着床上的老人,眼中留下了一滴泪,她的眼睛里没有害怕,只有淡淡的哀伤,她的眼睛很亮,漂亮的丹凤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冷漠,她从来都不是个懦弱的女孩,但在今天它落泪了,没有会在乎一滴眼泪的,也没有人看到,连草生都不知道,毕竟前面的刘海快把眼睛都要挡住了,似乎也想遮住左半边脸的红色胎记,美人脸,却有一块无法消除的胎记,上帝都无法容忍的美貌,就这样被拿走了。村里小孩见了她,都会吓着跑开,还会嘴里喊着鬼啊。所以她没有朋友,她很少说话,不知道都以为她是哑巴。她有错吗,有不和别人不一样就是错,尽管她什么都没有做,因为有的人是怎么也不可能教育成善良的人的,等待的他们的只有是晃眼的连在一起的白手镯,和群居卧室。

她很孤僻,她很难说话,可是只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带她喜欢吃的东西,和穿的东西,不会害怕她,那个人就是草生,她的哥哥,一个没有血缘关系,却名义上的哥哥。所以她的笑只愿为他而笑。

门被推开了,草生回来了,他要守夜,因为人老了当天,要守灵一天,陪亲人最后的时间,草生走到木柜前打了柜子,拿出了三根红色蜡烛摆在了桌子上点燃了蜡烛,屋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,屋子不大,墙面都是用泥土密制而成,窗户没有玻璃,只有两层报纸糊在上面,有两张床,有一张木头床,还有老人睡在下面的床,说是床其实是一张木板下面四个角垫着砖。

草生转头对白碗儿说,困了的话就去睡觉,白碗只是摇了摇头,时间过得很慢长,沉默的时间,一分一秒的过去,白碗儿靠在草生的后背上睡去,草生把她抱上了床,盖好被子,又静静地坐在板凳上,世界以痛吻我,我却报以歌。

一夜无话,第二天邻居帮忙下葬,草生在后面连连感谢,跑前跑后,给邻居们倒茶水,小小年纪就已经会察言观色了,这些人草生都记在心里,自己有能力了就一定要报答他们。

偏远的山村里,宁静的午后,温暖的阳光,院子里有炊烟袅袅,瘦弱的姑娘在生火做饭,一边劈柴,一边往炉子里加柴,柴火发出哧哧响,偶尔的风带起少女眼前的刘海,如果没有那块巨大胎记,占据了半边脸,如果有个词可以形容的话,一定是,云想衣裳花想容,春风拂槛露华浓。冷艳与病弱并存,明明很脆弱却又带着几分固执。

四面环山,山上的野味也多,草生一早就去了大山里去了,每次回来都是满载而归,野兔,河里的大鲶鱼,还有一些野菜,荠菜,苦菜,反正从小在山里长大的草生,可以说有时候困了都会睡在坟头。说是孤魂野鬼也不过分,条件就是这么样,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。

生活还得继续,不会因为谁的离去,而停止转动,也许很重要,也许不太重要,重要的是那几个重要的人和事,无非那三样得到了,没什么稀奇,得不到的永远很难得到。幸福的生活,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。不是吗。

提前一晚布置好的陷阱,兔子套,提前在兔子经过的路上弄好,想到今天就能吃到肉,草生不禁搓了搓手,嘿嘿,请叫我全能小猎手,草生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很大,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说法,只想自己变得有钱,那样就能给婉儿买好吃的,好看的衣服,自己也买一身帅气的西服和皮鞋,因为草鞋垫子有点硌脚。他知道自己被嘲笑,被人看不起,尽管他什么都没有做,他的出身他的家庭甚至没有家庭,有人欺负他了,也没有人会帮他出头,这些他都知道,都能忍他最不能忍受得是,别人骂她妹妹是丑八怪,吓死人啦,快点去死,他都会失去理智,疯狂揍他们,最后被他们的家人揍个半死,最后拖着鼻青脸肿一瘸一瘸的走回家,她看见了,只会笑,一直盯着他看,然后笑着笑着就哭了,泪哗哗啦啦的流,她以前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打架,知道有一次,她碰见了,身体不停的颤抖,她的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烈的跳动着,心里有一团火焰,再燃烧,冰封的心,在融化,在跳动,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抓住,窒息,哪一刻她知道她的心变了,但是她不能说,她只会深深的藏起来,因为她有很多顾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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